中国远征军最后5个女兵：或被狼咬死或得瘟疫或跳崖，仅她幸存

（说历史的女人——第1691期）

战争似乎是男人的事情，哪能让女人参与？所以有人提出"战争让女人走开"的命题。在1987年，我国还上映过一部由著名导演庄红胜执导的电影《战争让女人走开》，引起很大反响。然而，战争，作为人类的一个永恒的话题，就跟爱情问题一样，女人何曾真正离开过？从古代的花木兰、"杨门女将"，到近现代的"红色娘子军"等，战争上也从来不乏女人的身影。在上世纪震惊世界的抗日战争中，更是涌现出许多巾帼英雄。本文就来关注一下抗战期间，中国赴缅远征军中的巾帼英雄们：

中国远征军的最后5个女兵：她们或被狼咬死，或者得瘟疫而死，或跳崖自杀，仅她一个人幸存！

（一）中国10万大军远征缅甸

发生在上世纪的抗日战争，波及面很广，不只是中国人在同日寇战斗。因为当时日本人妄图称霸世界，所以他们在入侵中国的同时，也把魔爪伸向了世界各国，比如朝鲜以及东南亚的菲律宾、印尼、马来西亚等。可后来日本人野心膨胀，又瞄准了美国，于是事情惹大了，势力强大的美国也加入到对日寇的"群殴"之中。

因此，当时在对抗日本侵略者的历程中，中国人并不孤独，是受到世界各国的援助的，比如二战中的"盟军"。当时以英、法为主的盟军曾对中国进行了大批物资援助。不过当初的日军实力确实强大，在美国正式教训日本人之前，日本人通过强大的海陆空力量，把中国东南部通向境外的交通几乎全部掐断，国际援华物资进入中国的唯一途径，就是西南边境的滇缅公路了。

当时国民政府为了修筑滇缅公路曾调用20多万民工，付出了很大代价。但后来日军公然入侵缅甸，并于1942攻陷缅甸首都仰光，于是滇缅公路，这条国际援华的生命线也被切断了。

这让中国陷入了困境。于是在1942年3月，国民政府决定派兵前去缅甸，协助在那里驻扎的英国军队，去教训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日本人，并夺回滇缅公路。因为当时日本入侵缅甸的军力强大，达6万多人，远超英国在缅甸的驻军。所以，中国不敢掉以轻心，也派出了10万大军入缅作战，这支部队由国军第5军和第6军组成，被称为中国入缅远征军，或者中国远征军。当然这支10万人的大军中也有女兵，我们的主人公就在其中。

刚开始，中国军队表现出色，比如1942年4月，孙立人将军指挥的113团，在仁安羌之战中，以不到1000人的兵力，歼敌5000人，救出被围困的友军英国军队7000人，打出了中国军队的威风，震惊世界。

可后来中英军队之间缺乏默契配合，尤其是英国军队作战消极，导致我方组织的会战流产（比如平满纳地区的大会战等），以至于我们的战略规划泡汤。而此时日军派重兵截断了我远征军的后路，几万将士陷入困境。为了保存实力，孙立人在没有得到国内高层允许的情况下下，带领38师向印度方向撤离，此举虽比较好地保存了军力，但受到了国内的批评。

另一方面，杜聿明的200师和廖耀湘的新编22师连遭败仗，也准备撤军。此时他们接到了国军军委的命令，要他们从野人山撤退回国。效忠蒋介石的杜聿明和廖耀湘便服从了命令。而此举，让国军服出了惨重代价，竟然有3万多人惨死在野人山，最终活着回来的仅有3000人。其中的女兵仅剩下一个人了，说来也巧，她就是同古代著名的巾帼英雄穆桂英同名（不同姓）的刘桂英。那么她是如何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的？

（二）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女兵

刘桂英于1920年出生在湖南长沙郊区的一户农家，她本来家境就贫寒，在3岁时，家乡因遭遇旱灾，农田颗粒无收，家人无力抚养她，便把她送给一户刘姓人家抚养。然而不幸的是，刘桂英10岁时，养父养母相继病逝，她又被养父的朋友送到了长沙的一个孤儿院，即长沙贫女院生活。

这也许是一种幸运。长沙贫女院是一个私立的福利机构，专收赤贫女子，不仅抚养她们，还叫她们读书识字，学习一些技艺。刘桂英十分珍惜这个机会，她学习十分努力。1937年，17岁的刘桂英以第一名的成绩，考入长沙市湘雅医院护士助理班，从事医护方面的专业学习。

此时，抗战已经爆发。刘桂英在学习护理以及在实习期间，曾接触到一些从前线受伤回来的战士，听他们讲战斗故事，被他们的事迹所感动。于是她便想毕业后到军队当一名战地护士，为国效力。毕业后，刘桂英真的报名参了军，被分配到野战医院。

1942年，当中国远征军出发时，刘桂英22岁。她跟当时的许多热血青年一样，对这次千里远征打日寇，充满激情。想当年穆桂英威风凛凛上战场，大破天门阵，巾帼不让须眉，是何等英勇？如今我刘桂英面对沙场，又岂能退缩？

"枪，在我们肩上。血，在我胸膛。到缅甸去吧，走上国际战场……"

这首当年的远征军战歌恐怕跟后来的"雄赳赳，气昂昂，跨过鸭绿江"一样激动人心。唱着这样的战歌，刘桂英同10万将士一道出发了。

当时刘桂英被分在廖耀湘的22师。在缅甸，战士们在前线冲锋陷阵，刘桂英在战地医院也是忙得不可开交……

然而，在经过数月的战火洗礼之后，中国军队面临严重困境，不得不进行大撤退。1942年6月，刘桂英随着22师来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野人山。

（三）绿色魔窟野人山

后来，人们把野人山形容为"绿色魔窟"。

野人山，一听这名就令人瘆得慌，它地处中国、印度、缅甸交界处，和喜马拉雅山相连。它本是一座火山，方圆数百里，山上全是原始森林，树木高大茂密，沼泽遍地，瘴气弥漫，不仅有狼虫虎豹出没，传说还有吃人的野人存在，要不咋叫野人山。总之，人们进去就很难活命。

不过当时的中国人对野人山的环境并不了解，只见此地一片葱茏，似乎没有什么，都没有当成一回事。战士们一进去才发现情况不妙。里面根本就没有路，树木异乎寻常地茂密，没有下脚之地。因此，坦克车、吉普车之类的车辆便难以通行，杜聿明只得命令把它们毁掉，绝不能留给日军。

丛林里因为树木太过茂密，以至于头顶难以见到天空，所以里面是又热又潮湿又憋闷。战士们在其中行军简直是一种煎熬。而野战医院的人行军更加困难，因为他们还要照顾伤员。所以他们走得最慢，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。

当时和刘桂英一起的还有四位战地护士，她们分别是何珊、陈笑风（有的资料上为陈笑春）、孙月霞和王苹，其中何珊担任护士长，她们便成了穿越野人山的中国军队的最后五个女兵。做为女性，她们这次行军要面临更大的生死考验，因为她们本身的体力原因，赶不上一般的士兵，关键她们还要负责救治、照顾伤员。

由于在湿热的天气下连日不断赶路，大家脚上都长了水泡，水泡一个接一个，重重叠叠，钻心地疼。在极度潮湿的环境中，又缺乏消炎药，水泡磨破后，脚下就开始溃烂，疼痛难忍，腐臭难闻。

刚走几天，便有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了去路。大家都跳河蹚水而过。河水尽管只齐腰深，但对这几个女兵来说却是很困难的。因为刘桂英和何珊正处在生理期，身体泡在凉水里非常难受，甚至她俩身后的河水都泛起了一片红色。大家在河水里整整走了两天，才爬到对岸狭窄的山路上，她们的身子都被河水泡肿了。

进山10多天后，热带丛林便到了雨季，几乎天天都会下阵倾盆大雨，道路泥泞不堪，令大家举步维艰。下山时，有的战士索性躺在泥水里滚下来，成了泥猴子。有时候，还会碰上山洪，刘桂英亲眼见到，一次山洪爆发，一下子就冲走了一整班的战士。

当然吃的最成问题，大家的干粮一个月便吃完了。然后杜聿明让战士们杀掉了仅有的100多匹战马。但吃完马肉就什么也没有了，大家便开始吃皮带、啃树皮、吃树叶，跟红军当年过长征一样苦。

有位战士饿极了，看到河边有野蘑菇，于是就想弄来吃。恐怕有毒，他先是用舌头添了一下，没想到舌头立马肿了起来，连话都不会说了。还有个战士吃了有毒的野果，肚子疼得满地打滚，没有药物治疗，活活被毒死了，真是惨不忍睹。

跟长征时要面对严寒的天气不同，这里极其炎热，因瘴气弥漫，很容易传播瘟疫。由于饥饿，大家的抵抗力减小，于是不少人就开始出现发高烧等症状。药物有限，高烧一旦降不下来，浑身难受，就会倒下来，并会很快昏迷。可一旦昏迷就危险了，周围的大蚂蟥和大蚂蚁等毒虫便会立刻围攻过来。那里的蚂蟥非常大，一只蚂蟥一次可以吸一斤血。所以倒下的战士很快便会变成一堆白骨……

刘桂英就亲眼见到不少战士就这样倒下了。还有，丛林里的蚊子也出奇得大，就跟蜻蜓一样，也是咬死人不偿命。许多人的脸都被蚊子咬得红肿着，奇痒无比。女兵爱美，尤其怕蚊子。那天早上，护士长何珊一觉醒来，发现脸上被咬了一脸大红疙瘩，于是痒得用手乱抓，结果那张美丽的脸庞变得鲜血淋漓……

还有一个困境，尽管那里经常下雨，却没地方洗澡，这让爱干净的女兵们非常受不了，以至于头上生出米粒大小的虱子，让她们苦不堪言。可她们也无处诉苦，只有坚持着，为伤兵员服务着。

伤病员越来越多，很快便多达数千人。这样，野战医院这部分人行进速度极为缓慢，几天下来，远远落后于主力部队。这样就很危险，万一日军追上来怎么办？而医护人员对于部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，绝不能落入敌人之手！于是院长忍痛决定，丢下伤员不管，让大家迅速撤离。

但救死扶伤是医护人员的使命，这几位护士真的不忍丢下那些伤兵。最后院长硬是让人把这5位女兵从伤员身边拖走了。你很难想象，这几个女孩离开那些他们日夜守着的护伤员时的情景，那真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生死离别！

（四）接连被毒蛇和野狼袭击的陈笑风

然后她们五个女子便开始追赶大部队，可这又谈何容易。这天，大家在阴暗的榕树林中正匆匆地赶路时，刘桂英听到前面的陈笑风突然尖叫了一声，便连忙跑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。

陈笑风也是位美女，她长得温婉可人，似乎也略显"娇气"，大家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毛毛虫之类的，搞什么大惊小怪呢。不料陈笑风卷起裤腿一看，小腿上出现两个小洞，鲜血正从洞里咕咕往外冒！不好，刘桂英立即意识到她是被毒蛇咬了。但此时药箱里所有的药物都用光了，刘桂英情急之下立即俯下身子，用嘴对准陈笑风的伤口，直接把蛇毒吸了出来。

护士长何珊也赶紧过来帮忙。她家三代从医，认识一些药草，于是便从河边找来一把野蒿，用牙嚼碎敷在陈笑风的伤口上。

陈笑风侥幸保住了性命，但因蛇毒没有吸干净，她的小腿还是肿得跟萝卜似的，难以行走。大家只得拖着她甚至背着她走。

这样，几位女兵走得更慢了。而此时，野战医院院长和医生们都已走远（他们必须要赶上大部队，不得不"抛弃"五个护士），五位姑娘只得艰难地自救。所幸后来又有三个男人加入她们的队伍，大家互相帮助着才好了点。

这三个男人中，一位是因一条腿负伤而掉队的老营长，另两位分别是刘桂英的男友何华和王苹的男友钱一平，他们两个实在不忍心丢下自己心爱的人，就折返回来帮助这几个女兵。于是这个队伍成了8个人。

这天傍晚，大家还在赶路。陈笑风的伤势渐渐好了，就坚持不让大家帮扶她，自己独个走。此时搀扶她的刘桂英和何珊也都想去解手，于是就暂时离开了她。陈笑风便一个人一跛一跛地走，不知不觉落在了后面。正走时，大家突然听到陈笑风大叫一声："救命！"

悲惨的一幕出现了：一只大灰狼从树林中突然窜出，扑向了陈笑风！

当大家回头时，野狼已经把陈笑风扑倒在地。三个男人飞快地回救。老营长急忙举起步枪对准野狼，"砰"地打了一枪，可并没有击中，饿狼竟叼起陈笑风往树林里拖去！

说时迟那时快，在一边的何华也举枪朝野狼砰砰砰连开三枪！狼被击中之后，一看大事不好，拖着伤腿落荒而逃……

刘桂英和何珊急忙来抢救陈笑风。然而为时已晚，陈笑风的脖子已被野狼咬破，鲜血流了一地，可怜陈笑风已气绝而亡。

（五）染上瘟疫的孙月霞

那时因为天气湿热，瘟疫（疟疾）开始在战士们中间发作，许多人都是高烧不断，连师长杜聿明都感染了，差点病死在野人山。

女兵中最先感染的是孙月霞。这天大家正赶路时，孙月霞突然坐在了地上，再也走不动了。何珊走过来帮她，发现她的额头滚烫滚烫。此时孙月霞已经筋疲力尽，开始发烧说胡话了，很快又昏迷了过去。

她们五姐妹已经牺牲了一个，说啥也不能把孙月霞丢下，说好了大家生死与共的！于是大家停止赶路，用比较干燥的枯树枝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茅屋，把孙月霞抱进茅屋休息。为防潮湿，还生起了火。

孙月霞一直昏迷了3天才苏醒过来。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："我还活着？我晕过去多久了？"

当她得知大家为了照顾她而耽误了行程时，便惭愧地说："你们为什么不丢下我？我不能连累你们啊！"

刘桂英安慰孙月霞说："月霞，你安心养病吧，等你好了，我们一起走！谁也不能掉队！"

又休息了两天，孙月霞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，大家又开始赶路。但还是走不快，孙月霞走一段就要停下来休息。由于没有药物救治，数日后，孙月霞的症状又加重了。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吐黄水，浑身发烫得吓人，但她却冷得打哆嗦。

何珊给她弄草药也不管用了，渐渐地，孙月霞开始抵制那药汤了。持续高烧甚至让孙月霞发疯，她居然脱光衣服，又是哭又是闹的。大家也没有任何办法。有时候，她又清醒了，为了不拖累大家，她曾在半夜里趁大家睡着时偷偷离开队伍逃跑。但那晚她逃跑时，被刘桂英的男友何华发现了，何华连忙把她抱了回来："千万不要做傻事，要死大家一起死！"

这天，孙月霞又发起了高烧，她实在受不了了，简直生不如死！她真的不忍再拖累大家了，于是便下定了决心。她发现附近有一处悬崖，于是趁大家去找食物时，一把推开守护她的何珊，急速跑到悬崖边，直接跳了下去！大家听到孙月霞的最后一句话是：

"不要管我！你们快走吧……"

余下的刘桂英、何珊和王苹三姐妹趴在悬崖边，撕心裂肺地大哭。三个男人也是泪流满面……

（六）王苹和男友钱一平抱在了一起

路还长，大家擦干眼泪继续前行。

可两个星期之后，活泼开朗的王苹也发高烧了！她烧得比孙月霞更凶猛，一发热就持续了三天三夜，三天来她昏迷不醒，米粒不进。

关键大家根本没有一粒米。护士长何珊只得把野菜嚼碎，含在嘴里用舌头顶开王苹的嘴，把野菜喂给她。王苹终于动了动嘴。可她一咬，何珊的舌头没有来得及收回，被王苹咬了一下，流出血来。然而，只要王苹能吃下一点东西，被咬一口何珊心里也是高兴的。

王苹在昏迷了三天之后终于醒来，可她眼窝深陷，眼睛没一点神采。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，大家很是难受。

这时王苹的男友钱一平知道自己的爱人快不行了，为了不连累大家行动（其实瘟疫的传染性很强，他也怕女友传染了大家），他对余下的战友们说："小王的病刚有好转，还需要休养几天。我一个人来照顾她就行了，大家都留下也是白白地拖着，耗时间。为了长久之计，你们先走。你们放心，我会照顾好她的，就是背，我也会把她背出去的！"

可大家怎么忍心丢下他们？没有一个人点头。

此时躺在简易担架上的王苹拉着男友的手说："小钱，你也跟着护士长走吧，不要管我了！"

钱一平紧紧地拉着女友的手，流着泪说："不，你不会死的，我不会丢下你的！"这对恋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。

最终，护士长何珊决定留下这一对恋人。她冷静地认为，此时不能义气用事，能活着出去一个算一个！于是她领着刘桂英和她的恋人何华，朝王苹和钱一平挥挥手，洒泪而别……

后来，刘桂英听走出野人山的几个战友说，他们见到了王苹和钱一平这对恋人的遗体，他们死时还紧紧地偎依在一起……

（七）何珊说，你走出去后一定要把咱们的遭遇告诉祖国的亲人！

姐妹五个就剩下刘桂英和何珊了。他们几个人咬着牙在追赶着队伍，他们要回到祖国去！

可数日后，何珊也犯病了。其实她一直有个毛病就是痛经，当初她父亲是不同意她从军的，想让她当个普通的护士就行了。但她为了抗战，瞒着父母偷偷地报名上了战场。这天何珊的痛经发作了。没有药，她肚子疼得要命，躺在地上直打滚。

刘桂英看着在地下的何珊浑身沾满了泥土，石子划破了衣服和皮肤，鲜血直流，十分心疼。就剩下一个好姐们了啊，可她没有任何办法，何珊也不要她靠近她。

等何珊疼过去了，刘桂英和男友何华便搀扶着她继续前行。此时天下起了雨，路上很滑。前面出现了一个斜坡。于是做为老大姐，何珊真的不想连累别人，于是提议自己顺着斜坡滑下去，这样大家都能省点劲。

刘桂英拗不过何珊，便放了手。于是何珊坐在地上往下滑。刘桂英看到滑下去的何珊身上被地下的石子磨得血淋淋的，甚至连白花花的骨头都露了出来！她的心在隐隐作痛，可她无能为力，此时她也是筋疲力尽的。

滑下去的何珊坐在一个大石头上，有气无力地对刘桂英说："桂英，你带着小何走吧。我在这里休息一下，会赶上你们的。"

此时的刘桂英知道何珊是什么意思，她不想连累别人了。于是坚决地说："不行，我们快要走出去了，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你！要死，死一块！"

可何珊实在走不动了。为了让护士长恢复体力，刘桂英到附近采了一把野菜，熬成汤给何珊喝。可何珊喝下菜汤后，却发起了高烧。可能是野菜有毒，或者是被雨淋的原因，或者是何珊也染上了瘟疫？谁也说不清。

刘桂英和恋人何华只能停了下来，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，地下铺上棕榈叶子，让何珊躺下休息。何珊休息了两天，仍不见好转，反而又开始拉肚子，拉出来的都是黑色的水……

此时的何珊也深知自己也不行了，根本不可能走出野人山了。于是她沉重地嘱咐最后一个姐妹说："桂英啊，看来我走不了了，咱们姐妹5人，就剩下你一个了，你们一定要活着走出野人山！走出去后，一定要把咱们的遭遇告诉祖国的亲人们，咱们都是爱国青年啊……"

刘桂英与何珊抱头痛哭……

何珊又高烧得昏了过去。昏迷中她还叫着自己的妈妈，叫着她在西北当兵的恋人的名字。

刘桂英守护在何珊的身边，一夜没有合眼。她真的不愿丢下何珊姐姐，她希望奇迹发生。然而，天不随人愿。在第二天凌晨，何珊永远地闭上了双眼。

（八）最后的跋涉

姐妹五人，就剩下刘桂英一个了。顾不得太过悲伤，她挥泪告别何珊后，咬咬牙，接着前行。

幸亏有恋人何华的陪伴，两人互相搀扶着走（老营长在何珊牺牲后也没有坚持多久就倒了下去）。接下来的路上，他们又吃了很多苦，他们吃野菜野果充饥，甚至吃树叶和青苔，喝雨水止渴。因为河里的水不敢喝，恐怕有毒，幸亏经常下雨。

前面究竟还有多远，他们也不知道，反正一直走，一直走。一路上，他们发现了不少前面的战士搭过的简易棚子，也见到不少棚子下面的累累白骨。有的尸体还没有腐烂，上面爬满了苍蝇和毒虫，看着都瘆人。

他们有时到夜间休息时，干脆就把棚子里的白骨搬出去，自己住进里面，到天明了继续赶路。可搬那些骨头时，会一不小心，碰掉人的骷颅头，头是圆的，会滚出好远，把人吓得不轻！不过这些简易的棚子和白骨，倒是给他们指引了路，他们沿着白骨走，终于没有迷路……

也不知走了多少天，反正从夏天开始走，一直走到秋天。这天，这对恋人相互搀扶着登上了一座高峰。刘桂英突然看见前面一片白花花的东西，像一片蘑菇。

"那是什么东西？"刘桂英疑惑地问恋人，"难道是蘑菇吗？饿死我了！"

何华定睛一看，终于看出来了，"我们有救了！那是帐篷！"

真是天无绝人之路。前面白花花的一片真的是帐篷。原来，盟军得知中国远征军被困野人山后，进行了援助，他们用飞机投下了食品和药物等物资，并用降落伞搭建了一个个小帐篷，把这里建设成了一个临时的营地，走到这里的战士们才终于得救。

此时，大难不死的刘桂英和何华紧紧拥抱在一起，流下了激动的泪水："我们终于胜利了！"

二人来到营地，才知道现在是9月中旬了，他们一直走了3个月！刘桂英和恋人吃到了炊事员给他们做的大米饭，多天没有吃到粮食了，他们吃得狼吞虎咽，那个香啊！简直无法形容。

可刚扒了几口，刘桂英就停下来了。她再也咽不下去。她想到了她的姐妹们。她的四个姐妹都留在了野人山，此时她们再也吃不到大米饭了！想到此，刘桂英是泪奔如潮，大哭不已……

数日之后，刘桂英同恋人终于来到了远征军的集训地，位于印度的兰姆伽基地。此次翻越野人山，我军损失了3万多人，只有3000人活着回来了，而刘桂英成了唯一走出野人山的女兵。她成了英雄，连英国人、美国人、印度人都来欢迎她。她还受到22师师长廖耀湘和夫人黄伯容的亲切接待。著名画家叶浅予听说后，也专门赶来为刘桂英画了像。

1945年，抗战胜利后，刘桂英终于回到离别三年的祖国。回来时，她已经同何华结婚，并生下一个女儿。一家三口凯旋而归，只是，她再也没有那些在野人山相依为命的姐妹们了！

姐妹们，你们安息吧！日寇被赶出中国了，你们都有一份功劳！

关于刘桂英后来的命运，笔者不忍详细描述，只说两句：一，她后来当了一名教师；二，在后来的非常岁月，她因历史原因受到极不公平待遇，曾被劳动改造30年。后来在画家叶浅予的帮助下，刘桂英于1990年70岁时恢复教师身份。

2005年，在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典礼上，85岁的刘桂英得到了一枚"民族英雄纪念章"。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感慨万千……

必须致敬，巾帼英雄！！

（文/说历史的女人·夏日漱冰）

参考资料：刘桂英自述、《孙立人传》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