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，17岁嫁给黄维，丈夫入狱她苦等27年；他出狱她自杀，晚27年合葬

（说历史的女人——第1641期）

在中国近现代军事史上，黄维是个绕不开的人物。做为国军的一位著名将领，其资历之深，名气之大，战果之辉煌，都是十分突出的。他有黄埔一期的"高贵"出身，是熟读兵法的正统儒将，是陈诚"土木系"的核心将领，向来颇得蒋介石的赏识。黄维曾任国民革命军第12兵团司令长官，由于治军严明，作风硬朗，此兵团被称为"黄维兵团"。

黄维曾参加东征和北伐战争，表现神勇；在抗日战争中，曾参加著名的淞沪会战、武汉保卫战、缅甸反攻等，是一位铁骨铮铮民族英雄。但他也有颇不光彩的历史，曾参与对中国工农红军的"围剿"，并在淮海大战中，折戟沉沙，被人民解放军俘虏……

黄维的一生充满争议，一方面，他性格耿直，一身正气。他赏罚分明，队伍军纪很严，从不欺负百姓，他对部下也很爱护。比如当时国民党腐败严重，部队的军饷、军粮常被上级克扣，导致战士们怨声载道。黄维为稳定军心，曾给每个士兵增加口粮二两，并报上级。但上级不予理睬。黄维大怒，亲自跑到昆明，对国民党军政部长何应钦破口大骂。

但另一方面，他书生气十足，又十分执拗，顽固不化。他取字"悟我"，似乎一生都在"悟"，但最终不知道悟到了什么。而且他在爱情婚姻上的表现让人汗颜，本文即介绍他的爱情生活：

她美如女神，被誉"怒江之花"，17岁苦嫁黄维，丈夫入狱她苦等27年，黄维出狱后她却跳河自杀。黄维去世27年后，两人才合葬。为何合葬晚了27年？

（一）邂逅

她和黄维邂逅在一场家庭舞会。

在结识黄维之前，她叫蔡维新，这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名字。蔡维新也是出身名门，其父蔡仲初曾任杭州的军政"父母官"，家庭条件优越。1933年初春的一个晚上，蔡府邀请了一些当时的军政界名流，举办了一个家庭舞会。

当时的蔡维新还是个17岁的学生，她长得非常漂亮，而且性格活泼开朗，后被人称为"怒江之花"。那天晚上，蔡维新在舞会上艳光四射，颇为引人注目。不过情窦初开的她最终却迷上了一位年轻的军官。他就是黄维。

黄维时年29岁，已担任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师的副师长，做为陈诚"土木系"王牌部队的年轻少将，此时的他可谓春风得意。黄维还长得一表人才，十分俊朗，既有将军的英姿飒爽，又透出一股文质彬彬的儒雅书生之气。这对还处在偶像崇拜阶段的蔡维新来说自然有不可抵御的"打击力度"。

黄维也是一个"猎艳"高手，很快便把蔡维新拿下，二人自舞会上相见之后很快陷入热恋中不能自拔。为何说黄维是猎艳呢？因为他已经结婚并有两个儿子了。

黄维于1904年2月28日出生在江西贵溪盛源乡的一个普通农家，他自幼丧父，母亲熬寡20年，把他养大。母亲重视教育，黄维自幼读书，毕业于县立第一高等小学。后来因家里条件限制，只上了师范，毕业后回乡当了小学教师。黄维在19岁时被母亲定了一门亲事。他虽然反对包办婚姻，无奈他是个孝子，想到母亲独自含辛茹苦把他养大，实属不易，也只有屈从而结婚了。

妻子叫桂仙梅，当然是个乡下的小脚女子，没有文化。受过新式教育的黄维跟她没有什么感情可言，他们的结合就像例行公事，除了传宗接代似乎没有什么其他意义。因此，结婚不久，黄维便毅然离开家，去投身革命了。

其实黄维离开家乡也有一定被迫性。1924年，小学教师黄维在学校宣传革命思想时，与当地乡绅交恶，愤而辞职离乡。后来他在同学方志敏等人的介绍下，来到广州投考黄埔军校，并成功进入军校第一期，同后来的"敌人"陈赓成为同班同学。

在黄维到广州的一个月后，他的长子黄新便出生了；到后来他遇见蔡维新之前，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，次子叫黄哲。不管有几个儿子，他总归跟结发妻桂仙梅是没有什么爱情的。事实上，他在遇到蔡维新之前就有过一次恋爱。他还在黄埔军校时，跟一位教官的女儿赵泽芸打得火热，但后来赵泽芸得知他已经有了家室之后，便自动退出了。

此时再次遇到美丽少女蔡维新时，黄维再度把持不住自己了。不过这对于一个血气方刚，缺乏爱情滋润的男人来说，也是可以理解的。尤其是，黄维的魅力把蔡维新彻底征服了。自见到黄维之后，蔡维新便说了这样一句话：今生不嫁你，我会疯掉的！

正中下怀。于是两个人便不顾一切地坠入爱河，甚至未婚先孕。未婚先孕之后，黄维才不得不对蔡维新讲了实情，自己已有妻儿。尽管对于一个很有身份、备受追捧的蔡维新来说，有点受伤，但她还是执意要嫁黄维，否则她真的会疯掉的。

（二）苦嫁

然而对于黄维来说，要娶蔡维新是有一定难度的。因为他的母亲对他的结发妻桂仙梅十分认可。她不仅为黄家生了儿子，而且为人善良贤惠，勤劳朴实，对婆婆十分孝顺。所以在黄家，桂仙梅的地位不可动摇。而蔡维新如果嫁黄维，以她的家世背景和自身条件，也绝不会自认"二房"的。所以她要嫁黄维，黄维必须离婚；然而，离婚母亲必然不会同意；然而黄维又是个孝子……

然而蔡维新不嫁会疯，黄维不娶也会疯。于是黄维干脆来个先斩后奏，同蔡维新直接公开结婚。这年蔡维新17岁。不谙世事的她，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人生，她一无所知。表面上，他们的婚礼风光无限；事实上对于蔡维新来说，她嫁给黄家是一种地地道道的"苦嫁"。

那个年代的女人，还求一个名分。所以黄维必须让母亲认可她这个儿媳妇。婚后，黄维给蔡维新换了一个名字叫蔡若曙。意思是让妻子迎来生命的曙光，或者是，她就是他生命中的曙光。于是他带着自己光彩照人的一缕曙光"衣锦还乡"了。

果然黄维吃了个闭门羹。没有任何缓和余地，蔡若曙连家门都进不了。据说，当时黄维和蔡若曙在家门前整整跪了两天，母亲都没有服软。夫妻二人只有扫兴而走。

可黄维和蔡若曙两人毕竟都是很有身份的人；再者，前面说过，黄维这人很书生气，性格非常执拗，所以决不善罢甘休，他还得让母亲承认自己和蔡若曙的婚事。后来他再次携娇妻回乡，求母亲答应。这次他还带了不少随从。当时他们夫妻二人，以及自己的副官、护兵等几十个人，齐刷刷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，母亲终于屈服了。

母亲答应蔡若曙的名分，就是同意黄维和桂仙梅离婚，把蔡若曙"扶正"。但有几个条件：一，桂仙梅是离婚不离家，她还在黄家生活；二：蔡若曙不得叫我"妈"。意思很明显，蔡若曙不能到黄家入主"黄宫"，她只是你黄维的媳妇，不是我的（儿）媳妇，你夫妻俩爱到哪逍遥到哪逍遥，反正别回来烦我！还有第三条，蔡若曙将来不能入黄家祖坟！

面对母亲的"绝情"，黄维也没辙，只得屈从。蔡若曙嫁给黄家这个过程也是够苦的了。后来（1956年时，桂仙梅已经病逝）黄维的母亲病重，蔡若曙把她接到自己家里照顾，一直到把婆婆养老送终。可至死，她都没能够叫婆婆一声"妈"。

可令蔡若曙这个痴情女子更"苦"的还在后面。黄维办离婚手续并不是那么顺利，还需要一个过程。在这个"过程"中，黄维居然让桂仙梅又怀孕一次。此事让人迷惑不解。反正后来桂仙梅又准确无误地为黄维生了第三个儿子，他被黄维取名黄理。自此，他的三个儿子全部诞生。因为长子、次子分别叫黄新和黄哲，所以他的三个儿子名字连起来叫：新哲理。

（三）辉煌

黄维同蔡若曙结婚的前几年，夫妻两人生活很幸福，1934年，他们的第一个女儿降生，她被黄维取名黄敏。

自此，有了娇妻、美子（女）的黄维，在其军事生涯上也渐渐走上了辉煌期。一九三七年，鬼子犯我中原。说句实在话，做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爱国将领，面对日寇的嚣张，黄维当仁不让地顶了上去。

本来那年2月，黄维奉命到德国进修，妻子蔡若曙当然一同前往了。可6个月后，日本海军中尉大山勇夫等人驾车闯入上海虹桥机场挑衅，被我驻军保安队击毙，从而点燃了史上赫赫有名的淞沪会战。在德国的黄维得知后，义愤填膺，于是提前回国。回国前，鉴于战争的危险性，他想让妻子留在德国，等抗战胜利了再接她回去。可蔡若曙坚决拒绝："你到哪里，我就到哪里，哪怕刀山火海，跟你一起上！"于是二人携手而归。

回国后的第二天，黄维就奔赴战场了，随后在被誉为"血肉磨坊"的罗店战役中一战成名。

当时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，黄维兵团血战七天七夜。拼到最后，他麾下的三个团长，一人战死二人重伤；师部除一个电报员外，连文书都上去拼了；还有炊事员，连饭都不做了，直接掂枪上了，真的是破釜沉舟了！战后，黄维一个师的兵力，剩下的人凑不够一个团了。当真是尸积如山，血流成河！

后来人们把这场大战同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凡尔登战役相比，凡尔登之战被誉为是一架"绞肉机"，德、法两军共伤亡25万人；而淞沪会战中的罗店之战则被誉为"血肉磨房"。战后，整个城镇是一片焦土，片瓦无存。中日双方均损失惨重，说不清谁是胜利者，但此战重重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，大大降低了日军的推进速度。罗店之战在淞沪会战中地位十分重要，而淞沪会战的意义在于，粉碎了日军三个月占领中国的狼子野心。

坊间传说，当时黄维是如此动员战士们杀敌的。他面对三军将士说：

"我老娘为了养活我，守寡20年！可是我的夫人，就是你们的嫂子，我老娘到现在都不认！现在，我老婆，你们的嫂子就在30公里外，和所有的上海老百姓在一起，你们能忍心让你们的嫂子，和全上海的老百姓们都失去家园，受日本鬼子的践踏吗？！"

大家都知道，黄司令的夫人是位绝代美人，不说别的，单单只为美人之故，也得给鬼子拼了！于是大家热血沸腾地高呼：

保卫嫂子！保卫老百姓！！跟小日本血战到底！！！

而蔡若曙更是振奋，开战前她主动把居住地迁到距离前线500米处的战地记者营，并亲手打出一个热辣的横幅："嫂子与你们同在！"

你说这战士们能不拼命吗？

虽然这只是民间流传，但也证明了当时黄维铁骨铮铮的正面的民族英雄形象。

在抗日战争中，蔡若曙和黄维也是聚少离多。因为她不能回老家，黄维就在庐山上特地为她建了一所房子，妻子就带着孩子们住在那里。

（四）苦等

因在抗日战争中的优秀表现，后来黄维受到了蒋介石的严重关注和器重。为报老蒋的知遇之恩，黄维甘愿为他肝脑涂地，以死为报。

但在解放战争中，黄维迎来了他军事生涯中的"滑铁卢"。1948年11月，淮海战役打响。黄维把妻子蔡若曙和孩子（包括刚刚出生的小女黄慧南）托付给他的连襟，就上了战场。11月8日，他率钢铁之师黄维兵团（第12兵团）的10万大军从河南驻马店出发，经山东宿县向徐州进军。此时的黄维44岁，血气方刚，志在必得！

然而不幸的是，一个星期后，他的十多万人便被人民解放军"包了饺子"。因为他遇到了老同学陈赓。

当时在黄埔时，陈赓就深知黄维这人的书呆子气，就是爱死啃兵书，动不动就背两句孙子兵法，不知道灵活运用。于是陈赓就采用诱敌深入之计，故意放弃已占阵地，黄维果然上当，进入陈赓的伏击区。结果黄维兵团在安徽双堆集被解放军重重包围，全军覆没。黄维也做了俘虏。

被抓后，黄维仍"大旗不倒"，一副坚贞不屈样子。曾有一位记者采访黄维，"你为何不早点投降？"

黄维怒曰："只有战死的士兵，没有苟活的将军！为了党国，我要战到一兵一卒！"

后来，黄维同国民党高级将领杜聿明、宋希濂等人被关进功德林战犯管理所。在被改造期间，黄维仍常以文天祥、于谦等宁死不屈的民族英雄自居，动不动就说"君子不事二主""不成功便成仁"等，同管教人员对立。可他不知，他的这些所谓气节的表现，可苦了在外面等他的妻子蔡若曙。

黄维被俘后，外面却盛传他战死了，国军还为他举办了追悼会。此时才32岁的蔡若曙不禁泪断肝肠。后来她的女儿黄慧南曾回忆说："妈妈听说爸爸战死了，觉得天都塌下来了。"

面对自己的三个小孩（长女14岁，小女才几个月，还有黄维前妻之子黄哲），蔡若曙感到十分无助。她去找昔日丈夫的战友胡琏（黄维的副手，淮海大战时任黄维军团副司令，当时他是唯一逃跑的军官），想领点抚恤金。可胡琏不顾情面地说："全军覆没的将军，还有什么脸要抚恤金？"老胡也真不够仗义，他都不想想，黄维兵团惨败，司令黄维虽然要负首责，但他老胡做为副司令为何丢下老战友，自己只身逃窜？

蔡若曙在绝望之中，只得随国民党残部撤到台湾，没办法，孩子总得养吧。她当时是带了3个孩子走的，除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外，还有黄哲。黄哲后来一直跟着她过活。

后来蔡若曙打听到丈夫黄维并没有战死，只是被关进管理所受教育，于是十分激动，她便带着孩子绕道香港回到大陆，在上海落户了。在上海，她受到了人民政府的照顾，找了一个图书馆的工作。但她的生活还是非常辛苦。因为她一个人挣工资，要养活全家人，除了三个未成年子女外，还有一个老保姆。为了养家，她还挤时间到街道、居委会帮忙做一些抄写的工作，因为她的字写得非常漂亮。

生活尽管艰难，但只要丈夫还活着，蔡若曙就信心满满，她期待着丈夫刑满释放的那一天。然而，她万万没有想到，为了这一天，她竟黑发变白发，等了27年之久！

本来黄维也罪不至死，还曾经是抗日英雄，只要好好悔过，是会早早出狱的。可他不，他整天跟管教人员对抗。后来国民党高官沉醉（和黄维一同关押过）曾在回忆录里这样记述黄维：

别人批评他，他闭目养神，面无表情；他讨厌时，便会用力一挣，放一个响屁。这往往引起对方的更大反感。面对质疑，黄维总是冷冰冰地说："放屁是我的生理反应，谁也控制不住，你硬要把放屁和你的发言联系起来，我也没办法。"

还有一次，战犯们阅读《论持久战》，大家都写了读后感，其中杜聿明就写了1万字。但黄维却不写，绝不悔过，唯一的惭愧是，他没有领导好他的10万大军，最终功亏一篑。不仅如此，他还曾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的话："龙游浅水遭虾戏，虎落平阳被犬欺。"

你说这样，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？被关押8年之后，1956年，妻子蔡若曙才获批到狱中探望他。此次探望，蔡若曙亲自下厨给丈夫做了好吃的，并苦口婆心劝他好好改造，争取早日获释。可黄维却怒斥妻子道："从现在起，我再不吃你做的饭，你也别来看我了！"夫妻二人不欢而散。

可蔡若曙回去后还是苦苦地等待着丈夫的好消息。1959年12月，法院公布了第一期战犯特赦名单。功德林管理所共释放10名战犯，蔡若曙欣喜若狂，以为丈夫要回来了。结果，这10人之中并没有黄维，因为他表现不好。

蔡若曙实在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。此时她已经43岁。说实话，黄维落难十几年来，貌美如明星的蔡若曙从来不乏追求者，但她一概不理，仍痴心地等待着她的黄郎的回归；可她痴痴等了十多年，却是一场空！绝望之下，她在图书馆吞食了大量安眠药，想一死了之。幸亏同事们及时发现，她才活了下来。

后来第二批第三批战犯都获释了，黄维因表现不好还是没有回来。蔡若曙屡受刺激，患了精神分裂，经常出现失眠、幻听等症状。但国家为了照顾她，还让她在图书馆上班。

又过10年，蔡若曙的病症越发严重，再不能去上班了，图书馆给她办了退休手续，此后她便靠微薄的退休金生活了。好在政府对她家照顾，孩子都能正常上学。大女儿黄敏还在周总理的关照下，考上了复旦大学。

而蔡若曙在家里苦熬的时候，黄维在干什么？他为何总不能被释放？说来令人惊叹，他不好好改造，却一直在研究永动机。他认为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。所谓永动机，乃是一种不需要外界输入能量，或者只需要一个初始能量就可以永远做功的机器。意思就是发明一台机器，你只消轻轻一推，它便永远运动不停止了。比如带上发电机，就会永恒发电了。

早在13世纪人类就有这个想法了，但一直没有研制出来。到了19世纪，一些欧美的科学家还试图研制它，但均归于失败。事实上，在15世纪时，达芬奇就提出，永动机永远不可能研制成功。因为它是违反能量守恒定律和热力学定律的。

但黄维厉害，他弄了许多科普读物刻苦攻读，认为世上无难事，只怕有心人。只要坚持，肯定能发明出来。一旦研制成这种机器，就能解决全球的能源问题，那么他黄维对于整个人类来说，都是功莫大焉！

开始狱中的管理人员都反对他，但后来他意志坚决，非要钻研不可，大家都由着他折腾了。到1968年，人性化管理的狱方开始正式给他提供赞助，还派了电机厂的4名技术员和几个理科出身的战犯，成立个科研小组帮助他，他便煞有介事、堂而皇之地搞这项高科技了。此时黄维的书生气发挥到了极致。为了搞科研，他甚至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，浑不知身处是何地，今夕是何年。当然更不知道妻子在家是如何的艰难度日，苦苦等他了。

就这样，一直到1975年，当黄维71岁的时候才被释放。

1975年3月21日，做为最后一批特赦战犯，黄维终于回家了。为此，他还给毛主席写了一封感谢信。

看到丈夫回归，蔡若曙喜极而泣，她对自己的小女儿黄慧南说："你终于有爸爸了！"因为当时黄维被俘时，女儿才3个月，她是没有享受过父爱的。

然此时的蔡若曙已经59岁，再没有当初的万种风情了……

当看到身穿白色的确良衬衣而不是一袭长裙，一头花白头发而不是满头青丝，身体微微发福而不是身材妙曼，满脸皱纹而不是面若桃花的蔡若曙时，黄维也是唏嘘不已……

可是黄维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并没有再现出怜香惜玉之情——也许眼前这个黄脸婆已经让他不感兴趣——他很快变得很冷漠，满脸肃杀之气。因为在监狱里他受到照顾，生活条件比较好（至少比妻子在家吃得好，据说经常能吃肉），此时年过七旬的他仍然腰板挺直，精神很好。他有时还露出得意之色，因为他的妻子在家一直等了27年没有改嫁，而其他战犯的妻子可没有多少这么痴情的。然而他却没有想到，蔡若曙这27年来是如何熬过来的。

黄维不同妻子好好再叙旧情，不关注妻子的病情（精神分裂症等），而是继续搞永动机研究。那时国家照顾他，安排他在政协上班，一下班，他啥也不管，继续鼓捣永动机。他还把自己的工资每个月200元（那时已经是很高的工资了）大部分都用来购买设备，把家里最大的一间房子用来当实验室。对于妻子，他始终冷冰冰的。

这天传来好消息，他的长子黄新（在那10年中曾受到迫害）被平反了，恢复工作，还评为副教授。于是蔡若曙高兴地给丈夫报告这个好消息。可当她冲入黄维的实验室时，黄维正在做实验，他对妻子的闯入很不满。在他听完妻子的汇报时，一点感觉都没有，只说了一个字；"滚！"

这个"滚"字彻底把蔡若曙击垮了。27年的苦等，27年的泪水，却换来了如此绝情的一个字！蔡若曙是万念俱灰……

本来蔡若曙就有精神分裂症，被丈夫呵斥之后，彻底崩溃了。1976年春天的一个中午，蔡若曙和平常一样，吃完午饭便去休息了。大家都没有在意。可谁也不知道，就在大家午休时，她悄悄地走向了永定河（护城河）……

一代佳人蔡若曙，那个曾被称为"怒江之花"的绝世美人从此香消玉殒。此时距黄维出狱还不到一年。

当黄维闻知妻子跳河自杀时，却激发出了他当年的英雄气，他不顾自己的老迈之躯，直接跳进了河里救人。可他游泳技术实在不行，没有救成妻子，自己也差点搭进去。被救出后，他大病一场。

后来黄维又活了十几年，于1989年3月20日去世，享年85岁。

黄维去世后，一直没有同妻子蔡若曙合葬。直到2016年11月，黄维的两个女儿才把他和妻子蔡若曙合葬在杭州西湖之畔。那儿曾是他当年同美人蔡若曙约会的地方。

2016年，恰好离他去世是27年……

（不知道黄维的女儿选择父亲去世27年后，才让他同母亲合葬有何深意？）

（文/说历史的女人·夏日漱冰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