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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明伦纪》:尹守衡就“大礼议”之事的看法以及对杨廷和的评价

我要新鲜事2023-05-25 17:12:000

#历史开讲#

除了《杨廷和传》,费宏、王琼等传中亦有关于杨廷和的记载,与《杨廷和传》相为补充,且多为负面话语。

尹氏在《费宏传》记复宁王护卫事,言时兵部尚书陆完与宁王交通,见费宏持异议,完竟谋于廷和,票旨与之,宏不知也。宏复大言于朝曰:“纳重贼许护卫者何人?”钱宁辈以是深恨宏,遂共倾宏,罢宏去。”此处说法与《双溪杂记》相同。而在《王琼传》中,尹守衡虽然提到王琼与豹房诸佞相交之事,但却重论其功劳才能,对杨氏的这位政敌极为推重,其言:“是时,乘舆出边塞逾年,京师无房警,边圉安堵如常,皆琼镇定功也。”

在众说纷纭的宁王之事上,与《行状》等言杨氏一语点破宁王谋逆事不同,尹守衡将此事首功归于王琼,并且以琼语暗示杨廷和等尸位内阁,持观望态度。其记载:“是时,上好出口不亲万,且未有皇子,朝濠反,不敢及各惴惴相语口事必成,琼独曰:竖子乌鼠聚,刻期成禽首。请下诏削濠属籍,正贼名。”此处与《杨廷和传》“公卿大臣噤声”说法相承,其所谓“竖子乌鼠”之辈显然包括了对武宗南巡态度隐晦的首辅杨廷和。

在《明伦纪》中,尹守衡述“大礼议”之事不同于他书之平白直叙,他记载了一些其他文献未见的细节,叙事更为生动。而且与列传中杨廷和的形象前后相承,杨氏在《明伦纪》中的面目是可憎的,俨然世宗之“定策国老自居,门生天子视朕”的即视感。

其记载,议礼初始,杨廷和借主选庶吉士的机会,以濮议为题,考量诸臣,作为划分阵营的依据,由是,新进官员便皆附廷和。又,杨廷和因张璁对其“濮议”有异议,遂将张瑞外调南京,其言:“璁出,廷和犹不自安,致书致仕都御史林俊,俊宿望素重公卿间,廷和欲决于俊,而俊遂即家上疏,建议一如廷和旨,廷和遂起俊为工部尚书,云南巡抚何孟春颇有时名,亦上议附廷和,廷和悦其助,已摧入为吏部侍郎。”

尹守衡就林俊、何孟春之起用拔擢的叙述在引用《明伦大典》的记载基础上进一步挑明其事,揭露了杨氏在议礼事之中拉帮结伙、党同伐异、欲以群起之势胁迫世宗妥协的非臣之举。当世宗特旨命张璁、桂萼为翰林学士后,吏部尚书乔宇坚决反对并因此致仕去,世宗命南京吏部尚书杨旦来代乔宇,杨旦推搪不来,时“群臣以此数人者,上所眷注,即共齡齕之,而莫敢谁何。

翰林修撰杨慎,廷和子也,伺璁等赴院,率同僚闭门拒之不听,入奏言君子小人不两立,正论邪说不并行”。在杨廷和致仕后,群臣仍然坚与世宗相左,失大臣事君之体,甚至不顾礼法名节,欲扑杀张桂二人,杨慎等又闭翰林院门抵之。在尹守衡看来,诸臣行为幼稚,亦非臣下所可为。

另外,群臣左顺门哭门时,世宗怒而令逮诸臣下狱,尹守衡记曰:“初,百官实非真见国是礼体,独沿大臣,墨守濮议,坚共附和为名高,闻当速多奔避,上令尽追系之,凡二百二十人俱下诏狱。”全然没有肯定杨慎等人的士气之举,反以诸臣假托附和而虚伪求名,其言群臣奔逃之事,未见他书有此说法,但颇有画面感,与前之撼门大哭相对比,在此反差中展现出尹守衡对诸人好声名而无节气的讽刺。

尹守衡的议论明显承接了世宗敕定议礼诸臣之罪时的说法,以杨廷和“定策国老自居”,不顾世宗纯孝而坚持“濮议”,身处内阁首辅之权枢,上欺世宗,下迫群臣,而张桂等人势单力薄,难以与之抗衡。议礼得成,全赖世宗神睿英断,实乃大圣人之制作,此处论调与《世宗实录序》颇为相似。但是,尹氏所言的最后一句却发时人之未敢议,兴献之庙称宗在隆万初年确有曾提及,但是,穆宗与神宗皆以世宗亲定不敢违背。

万历九年(1581),礼科给事中丁汝谦重提衬庙之事,认为兴献衬庙不妥,请将睿宗神主移出太庙专祭于玉芝宫,结果,上以睿宗衬享系世宗亲定,汝谦辄敢轻肆妄议,诏降调外任。在私史撰述中,诸家为了避文网之祸,亦不敢直言世宗对衬庙称宗事之不妥有直接责任,如黄凤翔在《嘉靖大政类编》的《大礼》篇中,言兴献之庙称宗“则导谀微宠者之过也”。

尹守衡言辞看似婉转却直中关节,他先给予了肯定,以衬庙称宗事乃礼乐出于天子之所当,且足彰世宗之孝心,然后又自言窃恐兴献在天之灵有所不安,则是认为世宗此举终是有所不当,而且此事根本责任还是在于世宗。至于兴献所不安者何?

尹氏没有直言,但是嘉靖以来之人多有讨论,也就是兴献未曾一日为君,且于正德时与武宗分属君臣,而今入太庙位于武宗之上,兴献何可安心。在当时的史学环境下,尹氏敢发如此之论可谓有胆有识,也难怪其对其子言“毋谬出吾书示人,汝不善藏,恐有追放子长,且为吾戮,反不若付之咸阳之火”。

在梳理了《杨廷和传》的书写与尹守衡对“大礼议”事的基本评价后,我们基本上已经可以看出尹守衡对杨廷和的褒贬。在《杨廷和传》后,尹守衡有一段评论,对杨廷和于正德、嘉靖二朝之种种表现给予了评价分析。

尹守衡认为杨廷和是功过并存的。其在正德之时,能够在武宗荒政的情况下尽力辅佐天子,确有其功,然其在正德末年,在谏止南巡等事中,虚与委蛇,尸位素餐,未尽到辅弼匡正之责。杨氏在武宗崩后能够安定京师,迎世宗顺利即位,实乃社稷之臣,本当君臣同心共谋中兴之际,却因议礼之事而致君臣离心,其坚持“濮议”,虽出于事君之忠,但是泥于旧说,不能畅明今日形势,况又党同伐异,身失大臣事君之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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